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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五十二章 真相(二)
一对眼神,接着就散开了,风筝几人催促忘川说出他心中的答案,忘川似是犹豫了许久,才开口道:“感谢各位,我没有遗憾了,凶手,确实是我的父....”



“这样好吗?”木子云突然在其要说出答案之时,突然打断道,他咧嘴一笑,接着说道,“真的这样说了,你的遗憾可不会消失,就算放弃了阳间,去了黄泉,你的心也过不去轮回啊。”



“喂,你啥意思啊?”虎子纳闷道,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在木子云身上,忘川抬起头来,看向木子云的眼神忽然多了一份涩意,好似担忧,又好似期盼。



“什么意思?就是真凶啊,呵呵,可不是什么父亲、仆人,也不是什么山贼野兽,而是....我们面前的这位美男子呀。”木子云指着忘川说道。



“什么!”众人惊了,但忘川在一瞬间毛皮绷紧,木子云看清他浑身抖着,表情一瞬间狰狞,但立刻又舒缓下去,轻轻呼了口气,好似解脱了一般。



这会儿,忘川不再是常见的微笑模样了,多了许多表情,也更像个人了。



大伙都等着木子云的解释,而木子云便说道:“这么些年了,你过不去的不是父杀母,而是自己的弑母之罪,你心里百般抗拒,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,所以..哼,你改变了自己的记忆,那些画面可不都是真的,虽然你已经把它们做得足够完美,但是,你从来没有带别人进入过你的记忆,所以第一次的外人进入,带来了许多之前不可估量的变动,迫于去证明自己也好,迫于去提醒我们某些信息也好,你太心急了,所以很多改变都出了差错。”



“比如呢?”忘川垂落下了双臂,轻松了许多。



“第一幕里,那个孩子突然朝我奔来,我想他之所以跑过来,并不是亘古时期的缘由,而是真的因为我站在那里而已,你第一次带人进来,但还保留着自己随意篡改画面的习惯,所以不经意间,便让那孩子朝着桥上跑来,以便让我们看清,我方才每个画面都看了十多次,最后才看第一幕,如果那真是你的记忆,那么不同次数的画面是不会改变的,可第一幕里,那个小孩没有再朝我跑过来,所以我就知道了,我们看到的,都是你想让我们看到的。”



“而无论哪个画面,我相信每个人都又有一种怪异的感觉,就好像那里所有的事物,所有的角色,都像是在围绕着特定的几个角色在转动和改变一般,尤其是灯会,其实真实的画面与我们见到的要差别太多了,从最后你母亲露出的半张脸,以及与之交谈的人类的神情,我可以看出,灯会上的人,与你母亲的关系不能说很好,但总不至于太坏,那么这样的节日,她真的会和你父亲木讷的一路走下去吗,显然,那都是你强行改变细节的结果。”



“你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,灯会那一幕里,至少有三个角色,但不同的地方,相同的时间里出现了,呵呵,大概你把部分画面剪下来又贴到了他处吧,虽然很隐秘,但是却都被我找到了,你在隐瞒什么?什么狗屁铁木兽,你父亲的脑子根本没有毛病,他们十分恩爱,也不可能出现第三幕的画面,那是你扭曲捏造的而已,目的就是为了把罪引到你父亲身上,你....大概是怨恨父亲身为兽,没有尽到人父的责任,让你们母子孤苦于世吧。”



“那你怎么就能确定他杀了自己的母亲,而不是在为别人掩饰呢?”铃铛问道。



木子云眼神中略带怜惜,他指着忘川说道:“其实呀,他早就告诉我们了,答案就在这些画面里,第二幕里,少年的身躯,河中的倒影却是个张着血口正要吃人的兽影,而他的母亲刚巧从兽影口前的小路走来,第三幕里,他父母的对话,还记得他说话,他的兽父多久也难回来一次,一次也不会待上超过两个时辰,只有灯会那天是例外,那么他的父亲怎么会在早晨向他母亲要紫玉珠呢?而他母亲又怎么会知道他父亲最近牙口不好呢。而且,再怎么你看,那种说话的语气,更像是一个母亲在哄着自己的孩子。”



木子云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忘川,风筝想明白了什么,捂住嘴巴,看向忘川。忘川的眼睛眯着,轻松不见了,多的是一份疲惫。木子云又说道:“你布局这么些年,早就可以做得天衣无缝,之所以漏洞百出,又给予提示,呵,你父亲善风,你善像雷电一般的异能,结果你的父亲却伴随着电闪雷鸣出现,你给的提示太明显了,无非是,想要让人戳穿你,好让你在阳间服罪吧,真正被伤到脑子的,是你吗?”



忘川微笑着,眯着眼睛,而众人身边的场景突然大换,第一幕,小男孩顽劣的在地上滚爬,上蹿下跳,到处扔砸东西,身后的仆从、侍女,个个脸上画着笔墨,他们疲乏的跟在后面,一声声呼喊着,而男孩跑向了桥上,桥上站着的是他的母亲,她落落大方,宠溺地将他护到身后,在母亲身边,一个与众人印象中完全不同,又极其熟悉的男人微笑着站着,那是忘川的父亲,但他此刻的神态,与现在众人面前的忘川一模一样。



第二幕,并不是忘川一人在嬉戏,他正掐着几个少年的脖颈,将它们按向水中,他的邪性、兽性正源源不断地溢出体外,小路上,忘川的父母看着这一切,父亲悲伤的说道,是自己的存在,才让孩子的兽性逐渐苏醒,只有自己离开,才能让他保持住人性,所以,他的父亲离开了,许久才能回来一次。第三幕,踢翻桌子的是忘川,打碎紫玉珠的是忘川,喊骂女子是人类蠢猪的也是忘川,第四幕,灯会上,格外的热闹,只见到忘川的母亲揽着丈夫的胳膊,他们与来往的人说说笑笑,打成一片,两人的脸上洋溢着数不尽的幸福,而忘川走在后面,面上十分不屑,就算有人打招呼,他也不予理睬。



最后一幕,那并不是漆黑的屋子,而是一座悬崖,忘川母亲声嘶力竭地央求着忘川,不要在修炼兽能了,他的人性将要消失,就会成为人间的怪物,被世间生灵群起讨伐,可已经长出兽尾的忘川,邪性大发,暴动中,将母亲推出悬崖,所以才有了那具尸体,而那间漆黑的屋子,也代表着忘川心里永远不可见日的秘密,也象征着他无法得到救赎的悔恨与愧疚。



原来那场大战并不是忘川父亲和铁木兽,而是忘川与其父亲,它们大战了七天七夜,父亲胜了,将忘川带到了兽族的领域,再对他不管不顾,忘川一直在渴望兽性,渴望力量,而真正来到那炼狱一般无情的兽域,它才感受到处处杀意的冰冷,九转生死,他终于理解何为人性的温暖,一幕幕想起了曾经,念起了母亲的怀抱和宠溺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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