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羽盯着老林头的眼中，老林头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。



他没撒谎，至少是主观意愿上没撒谎。



至于是不是喝多眼花或者是出现了幻觉，就得继续探查了。



但至少，江羽现在可以笃定，舒罪没疯，他的精神很正常。



只是舒罪肯定不会像自己这般深究下去，哪怕老林头当时真的是眼花了，舒罪也宁愿相信。



至少她还活着，对舒罪来说也算是个念想，哪怕是再也等不到她回来。



江羽问：「老伯，你当晚是在哪里打酒的？」



老林头道：「就后街的杂粮酒铺。」



江羽点点头，起身拱手道：「小子还有点事，就不打扰老伯了，您慢慢喝。」



他离开老林头的家，走出胡同。



胡同的左边就是贺府，距离很近，就算只有微弱的星光，也能看清站在那里的人。



江羽转身去了后街。



街道很窄，只有两米左右，两侧有许多商铺。



杂粮酒铺顾名思义是卖杂粮酒的，都是些散酒，价格便宜，所以附近不算富裕的街坊一般都会来这里打酒。



这里只卖酒，不卖其他东西。



江羽来到店铺，这是个夫妻店，老板看起来约莫四十岁，老板娘看起来倒是挺年轻。



正巧这会儿没人，江羽刚刚站定，店老板就走过来询问：「客官是要打酒吗？虽然我们这里的酒比不得酒肆的醇，但价格公道，解解馋还是没问题的。」



「我不打酒。」



江羽话音刚落，老板扭头就往里屋走去。



毕竟是生意人嘛，既然不是顾客，他也没必要继续跟江羽废话。



「等一下。」



江羽叫住了他。



店老板转身，面无表情道：「还有事？」



江羽立刻拿出一张钱票塞给他，笑呵呵的说道：「我跟你打听个事儿。」



有钱赚，店老板冰冷的脸庞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：「什么事儿？」



江羽问：「你记不记得大概在两个月以前，老林头半夜来你这里打过酒？」



「记得，记得！」



店老板回答得十分干脆，这反而让江羽心生狐疑。



店里每天打酒的人很多，两个月以前的人和事，难道都不回忆一下吗？



江羽皱眉道：「两个月前的事记得这么清楚，想都不用想？」



店老板道：「因为当天晚上很怪。」



「怎么个怪法？」



「本来那段时间的天气不冷不热，可老林头来打酒的那个晚上，而且那十几分钟的时间特别寒冷，冷得渗入骨髓，我和我夫人甚至都烧了一盆火取暖！」



「哦？」



这个说法，倒是和老林头的说辞十分一致。



江羽细问道：「那种寒冷，持续了多久？」



「大概……」这时候店老板简短的回忆了一下，笃定道，「老林头来打酒之前，温度就恢复正常了！」



难道是她？



江羽知道，贺大小姐乃是太阴寒体，她出现的地方温度骤降，这说得过去。



而且老林头来打酒时，她所看见的人已经离开，气温恢复正常，这也说得通。



沉默片刻，江羽再问：「老林头来打酒之前，喝酒了吗？或者说，精神状态对不对？」



店老板想了想道：「倒是没闻到他身上有什么酒味，不过精神状态嘛……」



他这么一迟疑，江羽瞬间就觉得应该是老林头精神状态出了问题，产生幻觉了。



然而……



店老板凑近前来，压低声音说道：「老林头打酒的时候跟我说，他看见贺大小姐了！你说他这精神状态能没问题？坊间早有传言，说贺大小姐死在了禁区之中！」



这一番话，让江羽的想法发生了转变。



老林头的精神状态没问题，是店家听老林头说看见了贺大小姐，误以为他精神有问题。



且。



老林头跟旧铺老板说起过这事儿，就说明不是因为舒罪来了而刻意编造的谎言。



江羽愣在原地良久。



难道……她真的没死？



查，这件事必须一查到底！



如果贺大小姐没死，且从禁区之中走了出来，就一定有人见过她。



江羽离开旧铺，回到了贺府。



舒罪依旧坐在亭子里。



见江羽回头，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：「我没骗你，对吧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