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轩接过书信，用手摸了摸，许是知他视力恢复，这次师父用的就是普通钢笔所写。



对于师父的笔迹，他记忆深刻。



从大山逃出来时，师父塞给他一本书，里面详记了对于古玩的一些心得，主要是字画方面，



在村子里时，他不时翻阅，早将每一笔都印入脑海。



信中所言内容与五师兄之前说的差不多，让他回山一趟，还言不会有危险，



不过最后一段话却是有点古怪，问他要残瓷是不是要坑人，说言如果真的惹恼了，直接干就是喽。



还说这次来的四人，就是给他找的替死鬼，脏活累活可以交给他们，如果真的不好收场了，就让他们回山。



赵轩看的一头黑线，师父什么时候，也这么霸气了？



“你们四个？”



“主人，我叫大牛，这是二牛、三牛、四牛，我原本叫大虎，山主说虎犯忌讳，所以就改为了牛。”



眼前说话的男人三十多岁，似乎被改了名字颇有怨言，所以解释了一句。



一听这称呼，赵轩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


什么主人，这都什么年代了，居然还有犯忌讳一说，也是够够的了。



“停，你们回山里，不用跟着自己。”



赵轩都快烦死了，已经有了林哥和侯健哼哈二将了，再加上四个，就热闹了。



不成想，大牛直接道：“山主说，如果主人不要我们，我们就可以回山，山后的悬崖跳下去就行了。”



赵轩额头的青筋都在跳，这哪是在逼四条牛，分明是在逼他。



他甚至在想着，这四人是不是监视他一言一行的？



“留你们下来，如何安排听我的？”



“自是以主人唯命是从。”



赵轩叹口气，山主是谁他不知道，但他知道山里那帮人的冷血，如果这样驱逐回去，说不准真就跳了崖。



他想着如果这几人听话，那就养着吧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，



不行就跟薛哥他们一样，到沈总那当保安去。



“留下吧，以后叫我赵轩，或者小轩，再听到主人二字，信不信我揍你们。”



“是主人。”



四人异口同声。



赵轩一拳轰去，当头的大牛双手一架。



哟，反应能力相当可以啊！



这下来了兴趣，三五招过后，赵轩发现，大牛的武功居然不在薛哥之下。



不过没一会，他也就淡然了，这是法治社会，要这么多打手有什么用！



让五师兄安排四人，他则开始看起了残瓷。



完全符合标准，而且在他看来，有几块瓷片，现在拿出去就可以卖了。



……



一周后，复古处理后的一个瓷碗放在了桌上，黄老拿着个放大镜一直在看。



“口径14.7cm，底足8.3cm，高6.6cm。黄老以为如何？”



黄老简直看的目不转睛。



看到这个器物，他似乎理解了自己弟弟，为何要研出补瓷之术了。



眼前的器物太美了，好一会看到底足露胎之处道：“这个香灰胎，你是如何仿制出来的？”



赵轩笑了笑，并没有解释。



黄老轻哼一声，显摆什么啊，还不都是我老黄家的手艺。



整器颜色粉青，布满细纹开片，釉面滋润柔和，似玉非玉，当看到迎光时的变色，他惊呼道：



“外釉你真用的玛瑙入釉？”



这次赵轩倒没有否认，而是微点了点头。



上手细看，釉面抚之如绢，温润古朴，光亮莹润，釉如堆脂，素静典雅、色泽滋润纯正、纹片晶莹多变，视之如碧峰翠色。



再看底款刻着‘乙蔡’二字。



黄老明白，赵轩这是将汝窑研究到骨子里了。



汝窑所见款识，多用甲乙丙代指出产时品相，且因用料造价过于昂贵，所以几乎全是宫廷所用。



现存世的汝窑，款识多为甲乙丙，余者就是奉化二字，湾省博物院倒是有一个底款丙蔡的青瓷碟。



这个蔡字，便是指蔡京，宋时期的大奸臣，但当时的皇帝喜欢啊。



“果然是雨过天晴云破处，千峰碧波翠色来。



小轩，我看来已爱不释手，此物放出，那些自视为鉴定大家，至少打眼八成之数。



答应我，以后不要再做了，否则会乱的，会出大乱子的。”



“仅此一次，而且不超三月，我会销毁。”



黄老心情这才稍稍平复。